在紐約喝咖啡，我為什么不選星巴克？

作者 | 楊楚來源 | Enjoy雅趣，已獲授權轉(zhuǎn)載
去年感恩節(jié)在紐約度過，邀請了朋友來家里吃感恩節(jié)大餐。然而，買食材這件事卻一直拖到了最后一秒。
感恩節(jié)當天，一早便出了門，坐地鐵去曼哈頓采購：天氣極好，路上卻冷冷清清，幾乎看不見行人，多數(shù)人已經(jīng)開始在自家廚房為一頓豐盛的感恩節(jié)晚餐而忙碌了。
走去地鐵站的路上，意外地發(fā)現(xiàn)，平日里經(jīng)常光顧的一間小小的咖啡店——OTHA’S，居然還開著。驚喜之余，幾乎下意識地走了進去。

【 1 】上癮的是咖啡，還是那句問候？
“早上好，還是大杯拿鐵？” 頂著爆炸頭、 異常有活力的黑人姑娘熱情地問我。店里搖滾樂放得很大聲，她一邊隨著音樂扭動身體，一邊將手伸向大紙杯。
“是的。真意外，沒想到你們今天還會開門！”
“當然！我們每年這個時候都開門的。今天我們的廚師請假了，不然吃的會也正常賣?！彼炖锖咧?，嫻熟地操作機器，給我做了杯拿鐵。
“Happy Thanksgiving.”在把杯子遞給我的同時，她問候道，帶著極富感染力的明朗笑容。
“Happy Thanksgiving.”我也笑著回應，不是禮節(jié)性的假裝，也沒有敷衍。被她的氣場影響后，我也像被點亮一般，發(fā)自內(nèi)心地開心起來。


OTHA’S緊鄰的地鐵站，有去往學校的M線經(jīng)過。每次去坐地鐵的路上，只要時間合適，我都會進去買杯咖啡。
平日里，這經(jīng)歷通常會以一句“Have a nice day!”作結。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是對咖啡因上癮，還是對清晨的那句“Have a nice day!”?？傊?，我成了這里的?？汀?br />這聽來或許不可思議，但在初入紐約忙碌、孤獨的四個月里，尤其是熬夜通宵后體力透支的清晨，一杯滾燙的咖啡、簡單的寒暄，對我來說，都是莫大的慰藉。
畢竟，紐約這座城市，在多數(shù)時候，是行色匆匆的，是冷漠的，于是生活中偶爾閃現(xiàn)出的親近、善意就顯得格外動人。
這自然不是我獨有的感受，無數(shù)住在附近，要通勤去曼哈頓通勤的年輕人都成了這里的?？?，他們是OTHA’S的主要服務對象。


工作日的早晨，OTHA’S七點開始營業(yè)，開門后的前兩三個小時是一天中最忙碌的時候，買咖啡的長隊有時甚至會排上人行道。
然而，人們卻并不著急，耐心地等待自己的名字被叫到；等待咖啡的間隙，有的人站在靠窗的柜臺邊上安靜地翻報紙，有些相熟的顧客相互攀談起來，還有的顧客和店員隔著柜臺、咖啡機聊起近況……
對于熟客，店員們都認得出，也叫得出名字，甚至知道些他們的喜好和故事。


E.B.懷特在《這就是紐約》里寫過，“十八英寸是紐約為其居民定下的一個分寸，彼此之間，有聯(lián)系，又保持距離。”
這句話用來形容OTHA’S這類獨立咖啡店營造的氛圍倒也貼切：這里既有“熟人社會”的親近、溫情，又保留了對于距離和私隱的尊重。
住在威廉斯堡的年輕人對咖啡店這個小小空間里的分寸感，無疑是情有獨鐘的。

【 2 】沒有“美人魚”的星巴克
紐約市經(jīng)濟發(fā)展公司2013年的一份統(tǒng)計顯示，郵編代碼11211所覆蓋的行政分區(qū)（即我所居住的威廉斯堡所在地）有31間咖啡店，是除曼哈頓以外，紐約市咖啡店最密集的地區(qū)。
全紐約的咖啡店中，有42.7%是Dunkin’ Donuts或者星巴克這樣的大型連鎖；然而在威廉斯堡，這個比例僅占到6.5%，是兩間Dunkin’ Donuts。
一直到2014年7月末，威廉斯堡才有了第一間Starbucks，更有意思的是，這個門店并沒有掛出標志性的“美人魚”，而采用了低調(diào)的黑白字母招牌，試圖淡化品牌，讓自己看起來更“獨立”。


當然，本區(qū)居民并不會輕易買賬。
在星巴克開業(yè)時，距離最近的獨立咖啡店The West發(fā)了一份新聞稿，老板Esther Bell在文中說，“我們一直都在做支持社區(qū)的事，我們有很好的本地烘焙咖啡、精釀啤酒和雞尾酒。最重要的是，我們與藝術家、開發(fā)者、程序員合作，開展演示、籌款、放映和閱讀活動。我們的鄰居來這里，因為他們覺得這是家的延伸，一個可以工作和放松的舒服的空間?！?br />對于星巴克這樣的大型連鎖門店來說，顯然很難做到如此細微與深度的融合。
而且，即使把面兒上的功夫做足，由于缺少某種精神內(nèi)核的支撐，也只能是看起來很“獨立”——就像那塊黑白招牌一樣。

【 3 】一間獨立咖啡館，應該是什么樣子的？
剛才說到的內(nèi)核，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獨立精神”：有一個關于咖啡店的理想范式，再實現(xiàn)它。
上面提到的29間非連鎖咖啡店，每間都呈現(xiàn)出獨特的氣質(zhì)：店主的興趣愛好、審美趣味、對咖啡和食物的理解……這決定了每間咖啡店的風格。
在這樣的語境中，咖啡店存在的意義就不再是販售咖啡這么簡單，更是以某種形式將自己和盤托出，吸引志趣相投者“愿者上鉤”。
說回OTHA’S，這個店名其實是美國一知名吉他手的名字。了解這個淵源，你大概猜得到店主對音樂的熱愛。


事實上，它的三個合伙人都是音樂愛好者：平日里喜歡收集唱片、玩樂隊；在這里工作的店員也都有各自的樂隊，工作之余就會排練、四處表演。
店主專門邀請自己的獨立藝術家朋友設計了成系列系列的搖滾明星穿孔積分卡，墻上也掛滿了搖滾明星、樂隊的插畫。臨窗的展臺上，常年有各種樂隊表演的傳單、宣傳海報。
熟客們評價，這里是威廉斯堡最“Funk”的咖啡店。
在距離OTHA’S大概13個街區(qū)，威廉斯堡的北端，有一間Bakeri，在這里工作的是清一色的姑娘。
除了都是姑娘，都會烘焙美味緊實的面包外，她們還有一個共同點：都擅長平面設計、插畫之類的創(chuàng)意工作。
工作之余，她們還邀請自己的顧客參與創(chuàng)作，定期出品幾乎算得上專業(yè)水準的手繪雜志“Bakeri zine”。


如果說烘焙是為了生存，那一本薄薄的雜志就是她們對生存之上的熱愛的不放棄。
在我看來，手里握著六便士，還記得望向月亮，是最迷人的生活狀態(tài)。過這樣的生活是一種幸運，甚至看到有人這么過，已覺欣喜。多數(shù)時候，我是個悲觀主義者，這樣的小事是讓我覺得人生有希望的全部理由。
某個陽光很好的下午，我在OTHA’S買了杯熱咖啡，然后橫穿了13個街區(qū)去到Bakeri買早餐面包。走出店門，看著被夕陽映得通紅的天空，心里的幸福感滿得要溢出來。
美國女權運動領袖蘇珊·安東尼在談論女權時，說過 “獨立即幸福?！笔聦嵣希瑢φl來說，又不是呢？
●END●

咖啡地圖宅|ZHAI COFFEE SHOP“住宅樓下的純白空間~”


坐標：北京市 朝陽區(qū) 新華聯(lián)麗景5號樓底商6號
作者：楊楚丨來源：Enjoy雅趣商務合作、內(nèi)容轉(zhuǎn)載加微信：Lu4967